冯玉祥创办西北银行和发行的货币|中国钱币界

　　冯玉祥将军是中国近、现代史上有重大影响的著名军事家和政治家（图1）。人们对冯玉祥在军事和政治方面的作为知道很多，可是对冯玉祥在西北和宁夏、西安、兰州等地区为了自身军队的发展，创办了“西北银行”发行和使用了货币等方面的情况，就知之甚少。

　　在民国中期，因各地区军阀割据，各自为政，为了扩充军队，增强实力，筹措军费，唯一的办法就是滥发纸币，用无法兑现的纸币来搜刮民脂民膏，把滥发纸币做为强制盘剥百姓的工具。因此各省、各地军阀纷纷效仿，印发的纸币五花八门，多如牛毛。这些滥发的纸币，对当时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的倒退，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1924年国共合作建立了革命统一战线，孙中山先生派人促使冯玉祥倒“直”，增强了冯玉祥推翻直系军阀吴佩孚的决心。同年10月22日，第二次直系和奉系的军阀战争中，直系的第三军总司令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发动了北京政变，他们将所部改名为中华民国国民军，冯为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而胡景翼、孙岳分任二、三军军长。冯玉祥命令率部进占北京、包围了总统府，解除了总统卫队的武装，活捉了贿选总统曹锟。随后又把清朝最后一个没落皇帝溥仪驱逐出了紫禁城，废除帝号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北京政变”。冯玉祥和胡景翼、孙岳联名发出主和通电，并正式宣布所领部队改称“中华民国革命军”，并邀请孙中山先生北上“共商国是，主持大计”。1924年11月10日，孙中山发表了《北上宣言》，重申对帝国主义和反对军阀的立场和国民革命的目地，要求立即召开国民会议实现中国的统一。11月13日孙中山偕宋庆龄离开广东北上，途经香港、上海。取道日本，12月13日入京。孙中山扶病入京后，段棋瑞企图以“善后会议”来抵制国民会议的召开，遭孙中山先生的坚决反对。1925年3月1日，由孙中山与李大钊联名倡导的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孙中山先生因操劳过度，肝病复发，3月12日孙中山先生病逝在北京协和医院。

　　孙中山先生逝世后，皖系军阀段祺瑞组成临时政府。排挤冯玉祥，命其赴张家口为“西北边防督办监管甘肃军务”。取消“国民军”称号，改名为“西北军”。这也就是后来人们所知道的“西北军”。冯玉祥将军部派将刘郁芬率部进驻甘肃，代理甘肃省主席。宁夏镇守使马福祥表示拥护冯玉祥主持甘肃政务。

　　冯玉祥将军就任西北边防督办时，为筹措军饷而设立了的“西北银行”，于1925年4月，在张家口开业。同年8月，总行又随迁到兰州，由陈锦涛出任总经理。过之翰为军需处长，代理甘肃金库，接办原富秦银行。

　　西北银行在今河北、河南、山东、内蒙、陕西、甘肃、宁夏、北京、天津等地都设有多处分行，除“交通银行”和“中国银行”外，是当时国内分布面最广的银行，也是货币发行品种较多的银行。

　　西北银行开业时因来不及印制钞票，只能就地取材借用察哈尔兴业银行券改为西北银行券发行，均由财政部印刷局承印。钞票面用郎坊车站和断残铁路作主图、并在券面用硃红加印各地地名，背面有英文和满文两种文字的行名和面额、有陈锦涛、过之翰、杨天受英文签名和地名。

　　冯玉祥入甘后，市场上流通的甘肃银行券被西北军的随军银行“西北银行”券所取代。甘肃银行券限期用西北银行券回收，西北银行在宁夏设有分行，发行加盖“宁夏”或“甘肃宁夏”字样的西北银行券。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以前，宁夏没有自己的银行，民国二至九年（1913——1920年），甘肃省官银号在宁夏设有分号（今银川市羊肉街口）、甘肃官银号所印发的“兰平银兑换券”可在市场上作生银通用，俗称“官钱帖子”。后因甘肃省军政费用浩繁，省财政厅陆续向官银号透支借款200余万两白银，致使官银号所发兰平银兑换券难以兑现，失去信用，民间不愿接受，只能退出流通领域。

　　民国十二年（1923年）甘肃省银行成立，并在宁夏设立分行。甘肃银行所印发的“七一”票因一出笼即遭到商民反对，甘肃银行券在宁夏流通不广，至今未见到过加盖“宁夏”字样的甘肃银行券。

　　到目前为止所能见到有“宁夏”字样明确在宁夏流通的纸币最早的是民国十四年版（1925年）的“西北银行”券。

　　宁夏纸币确如凤毛麟角，至今所见寥寥无几。究其原因，民国早期（1912年——1928年）宁夏隶属甘肃省，是甘肃省辖下的“宁夏道”（相当现在的专区），只领管八县之地。市场流通使用的货币还是清朝制钱（方孔圆钱）、铜板、银元和银两。民国三年（1914年）以后、北洋政府实行币制改革、铸造了大量的银元（袁大头）和铜元，从此出现了前清货币与民国新、旧货币混合在市场上流通的局面。

　　有关西北银行的资料极少，史料所载，仅见：“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三辑金融券，北洋政府时期全国银行一览表中用表格形式列有一条，现将原表照样录下：

　　北洋政府时期全国银行一览表（1912-1928.6）

行名

性质

实收

资本

总行

设地

主要

职员

开业（创立）年月

批准注册年月

备注

西北银行

股份公司

不详

张家口

过之翰

杨天受

民国十四年四月

不详

　　表后注释中有：实收资本不详包括无准备金者。

　　凡注册栏注册年月不详者亦含有未经注册手续而设立的属擅自设立的银行。

　　民国十五年春（1926年）、直、鲁、奉联合共同组成“讨逆联军”，拟对西北军大张旗鼓的“讨伐”，冯玉祥被迫下野，同年二月去苏联（俄罗斯）考察，西北军总司令由张之江代理。由于冯玉祥的出国考察，西北军政权的不稳定，使西北银行一度发生挤兑（注）提现，西北银行因准备金不足，西北银行发行的各种钞券价值一落千丈，市场无人愿收。民国十五年版西北银行券只见壹角辅币券一种。

　　冯玉祥到苏联后，得到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大力帮助。提高了他的革命思想。中共方面李大钊特派于佑任赴苏与他联系，督促冯玉祥回国。同时冯玉祥又得到西北军在南口失利的消息。为了收拢旧部、重整旗鼓、彻底打倒北洋军阀、完成国民革命、冯玉祥决计回国。

　　1926年9月17日，冯玉祥从苏联回到绥远五原（今内蒙五原），在共产党人刘伯坚、邓希贤（邓小平）等共产党人和苏联顾问团乌斯马诺夫等人的帮助下，冯玉祥把从北平、天津和张家口等地撤退下来的原国民军部队，重新组织起来，在五原誓师、宣布成立“国民军联军”并参加北伐，（后改称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由冯玉祥自任国民军联军总司令，并率领全军举行了加入中国国民党的宣誓仪式，发布宣言：“决以国民革命，扶助民众为职志，响应北伐”。五原誓师，标志着冯玉祥军事集团加入了第一国共合作为基础的革命统一战线。五原誓师后，冯玉祥率军解除了直系军阀对西安8个多月的围困。冯玉祥国民联军很快发展成为有30多万人的，有很强战斗力的武装集团，一度控制了整个西北和内蒙古等大片地区，改变了中国的政治局面。

　　西北是贫瘠之地，国民联军大军一到更使这一地区的财政金融顿现紧张。于右任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特别是支撑手下的几万军队，支持北伐战争的顺利进行，于1927以国民联军总司令部财政委员会的名义发行了国民军金融流通券，面额分为壹、贰、伍角和壹、贰、伍圆六种。这种纸币在国民军所到之处均可行用，并可以用之完粮纳税。

　　国民军金融流通券是在西安石印的，承印者为乾振集和西安南院门义兴新，辅币有两种版式，一种有底纹，一种没有底纹。由于辅币太少，国民军还曾将原来陕西的一个金融机构富秦钱局的辅币加盖上国民军金融流通券辅币的字样使用，面额分为壹、叁、伍角，这三种纸币均为竖版，也是石印的，而且上面还加盖了两句口号："工农商学兵在国民党指导之下。""联合起来完成国民革命。"国民军金融流通券是有着鲜明时代特征的军钞。

　　国民军联军进驻西安后，奠定了甘肃、陕西两省的基础，为向河南西部进军打出潼关与从广州出发北伐的国民革命军会师中原地区的郑州创造了条件。

　　冯玉祥率部参加北伐和经营大西北，需要大量的经费开支，西北地区比较贫乏，因此庞大的军费开支，来不及印钞，只得利用1922年版“陕西富秦银行”库存旧钞加盖“国民军联军总司令印”红印章作军饷发放并在券下印上“完粮纳税、公私交易，一律通用”的印章，以使其能流通市场，已见只有壹圆券一种。同时利用陕西富秦钱局1927年版的辅币券加盖“国民军金融流通券辅币”和“财政委员会印”两方印章，作国民军辅币券流通市场，所具有壹角、叁角、伍角3种。这3种辅币券背面图案告白的边框上又加印了“工农商学兵在国民党指导之下”、“联合起来完成国民革命”两句口号，在军钞上印口号，这也是仅见的。1927年，国民军联军又以驻陕总司令部财政委员会的名义，由西安义兴新石印，乾振集和陆军测量局等多处印制发行了“国民军金融流通券”有壹角、贰角、伍角辅币券3种和壹圆、贰圆、伍圆3种不能兑现的银元券，券面盖有“国民军联军总司令印”和“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之印”两方红印章。券背印有“国民军金融流通券条例”：

　　此项流通券专为活动金融，暂不兑现（注）；
　　本券分壹圆、贰圆、伍圆及壹角、贰角、伍角六种；
　　本券凡国民军所至地方、一律通用；
　　本券凡国民军所至地方、一律通用；
　　本券准完纳钱粮、嫠金（注）、公债暨一切税款；
　　商民均一律行使、不得拒绝折扣；
　　军事平定即筹备现金（注）陆续收回。

　　民国十六年和十七年由上海协顺印刷所印制了“西北银行”辅币券，面额有壹角、贰角、伍角三种，都是用廊坊车站和断残铁路作券面图案。

　　1928年，西北银行又印发了壹圆、伍圆、拾圆3种银元券和拾枚、贰拾枚、伍拾枚、壹百枚4种铜元券，一共是7种。这7种钞券，正面图案统一用“五原誓师典礼”图。国民党党旗下左边站的大个子是冯玉祥，中间双手扶旗的是共产党人，右边宣读誓词的是任国民军联军总政治部主任的刘伯坚。钱币背面为万里长城图，均由财政部印刷局承印。西北银行由此转危为安，停止了挤兑现象（图4-1、4-2、4-3-1、4-3-2）。

　　1929年，蒋介石与冯玉祥矛盾激化，蒋多次请冯去南京“议事”，准备诱捕，并制造谣言说：“冯玉祥勾结苏俄”，面对蒋的挑衅、冯玉祥决计反蒋。五月，冯在华阴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收缩战线、将驻在山东、河南的军队撤到潼关集结。冯仍任“护党救国军”西北路总司令，命各部立即行动。蒋介石为了攻冯，策动韩复榘、石友三破坏冯军西撤，又收买刘振华、杨虎城、马鸿逵叛冯，5月23日国民党中常委会议决定永远开除冯玉祥的党籍，革除一切职务，冯玉祥在内外受敌的情况下不敢贸然迎战，为保存实力，采取了避战自守的防御政策。5月27日冯玉祥通电下野，息影华山。冯玉祥以退为进，使蒋介石失去了进攻冯玉祥的口实。

　　1930年4月1日，阎锡山就任自称的“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任冯玉祥为副总司令之职。通电统率全军、陈师中原，历史上有名的蒋、冯、阎中原大战开始了，阎锡山送给冯玉祥八十万银元作为中原大战费用，冯玉祥又将西北银行在河南流通的废券背面加印“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部示”、“完成革命，发行票券、公私交易、流通市面、军事稍定、即行兑现、拒绝破坏、依法严办”的内容作为军费发放。这些钞券通知有壹圆、伍圆、拾圆三种银元券和壹角、贰角、伍角三种辅币券。

　　4月5日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下令讨伐，并调集大军进攻冯、阎。各方调集兵力100余万，在东起山东，西至襄樊、南迄长沙延绵数千里的战线上展开大战、战争初起，反蒋各派8月份在北平（注）召开“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扩大会议”。9月成立“国民政府”、阎锡山任主席、汪精卫、冯玉祥、李宗仁等任委员，与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分庭抗礼。9月18日张学良发出拥蒋通电，率东北军入关，致使战局急转，10月中旬冯玉祥通电下野，11月阎、冯军战败，攻入湖南的桂军也退回广西，中原大战以蒋介石胜利而告终。冯玉祥作为军饷所发的军票，也就成了无从兑现的结局。

　　冯玉祥通电下野到山西，给西北银行带来灾难性的打击，西北银行全面发生挤兑，到民国十九年三月西北银行券停止兑现。至此，西北银行和它所发行的钞券完全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西北银行所发行的货币，不仅对当时整个西北地区、部分华北和中原地区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很大作用，也对整个宁夏地区的经济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现在存世的西北银行货币是非常珍贵的，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和收藏价值。